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京郊有一片草地,开阔的很,草地边上有一条小河,阳光洒在小河上,美妙的很。
赵婉仪骑着小母马,跟在沈郁堂身后。
沈郁堂骑着的是一匹高头大马,据丙寅说,这匹马曾经跟着他上过战场。
赵婉仪在后头瞧着骏流利的肌肉曲线,不禁羡慕得很,轻轻踢一踢小母马,小母马加快了步子,走到和沈郁堂并肩的地方。
赵婉仪伸出手,拉住沈郁堂的袖子。
沈郁堂转过头来,目光在她纤细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,然后说:“放手。”
说完觉得太生硬,便又道:“别摔着了。”
赵婉仪扑哧一笑,又踢踢小母马,小母马跑起来,赵婉仪扬声道:“我才不会摔着!”
沈郁堂不在意地笑笑,拉住了也想要跟着奔起来的骏马,轻声斥了一声:“别闹!”
赵婉仪许久都没有这么放肆地策马狂奔过了,她好似回到了她从前的那个世界,在广阔的草场上狂奔,找到了自由的感觉。
沈郁堂在后面看着,不由地露出了一丝微笑。
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赵婉仪这么快乐的样子,白净的脸上洋溢着明媚的微笑,衣袂翻飞,好似仙子。
他顿时来了兴致,轻轻抖一抖缰绳,马儿轻嘶着跑起来,他也好像回到了少年的时候,和一群朋友策马狂奔。
那时候狩猎是他们最为喜欢的活动,在沈郁堂上战场之前,箭头扎进猎物的血肉里,策马狂奔,志得意满。
然而他从战场回来之后,就再也没有狩猎过了。
都说他是战神,但是亲手结束人的性命的感觉,没有体验过的人,无法知道。
他一边信马由缰地漫步,一边不经意地看了赵婉仪一眼,忽然大喝一声:“小心!”
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匹狼,从旁边幽深的小树林里扑了出来,向赵婉仪潜伏而去。
赵婉仪根本没有注意到,等到沈郁堂一声大喝,转头一看,才看到那匹恶兽矮着身子看着她。
她惊叫一声,立马勒住缰绳。
那凶兽聪明得很,见赵婉仪看见它,便不再躲藏,龇着嘴露出尖利的白牙,吼底传来低低的闷闷地咆哮。
赵婉仪不敢动弹,回过头看沈郁堂,向他露出了求救的眼神。
沈郁堂向她打了个手势,示意她带着不要动,便轻轻拍了拍身下的坐骑。
那马也是身经百战了的,当下便放缓了步子,悄无声息地向赵婉仪那边去。
与此同时,那匹凶兽也正缓缓地潜伏着向找万一那边挪动。
赵婉仪心提到了嗓子眼,她身下的小母马不安地嘶叫起来。
赵婉仪清楚马儿对于狼的畏惧,害怕到时候小母马失控,便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,蒙在了小母马的眼睛上。
狼低吼着,身子向后一矮,纵身就要扑过来。
赵婉仪浑身一凛,她感到她的身子都已经僵住了,嘴张着却说不出话。
她紧紧闭上了眼睛,却忽地听到一声惨厉的嘶嚎,温热的液体喷洒到身上,一股腥臭弥漫开来。
一个温暖的怀抱罩住了她,沈郁堂的声音沉沉地从她的头顶传过来:“不要害怕,没事了。”
她不敢睁眼,她知道那洒了她满头满身的液体是什么,她看到了沈郁堂挥剑出去的那一瞬间,知道那匹狼肯定是被劈成了两半。
沈郁堂紧紧搂着她,也没有管她一身都是血迹。
丙寅和冬月本来在远处,遥遥地看着,听见声音,才赶忙赶了过来,一看到赵婉仪一身血,忙惊慌地上前,跪地道:“王爷恕罪!属下来迟,让王妃受惊了!”
沈郁堂没有说话,他垂眸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狼尸,淡淡道:“把这狼拿去,烧了。”
丙寅二人听出了他的怒气,赶忙开始打扫现场。
赵婉仪被他抱在怀里,已经平复了心情,她抽抽鼻子,从沈郁堂怀里钻出来。
沈郁堂扶着她的肩,将她一把搂到了自己的马上,与他共骑。
他小心地注视着赵婉仪,见她只是垂着眸子,嘴角还是有点紧张地抿着。
便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害怕吗?”
赵婉仪抿着嘴摇摇头:“已经没事了,你不用担心我。”
她见沈郁堂一脸不相信的样子,便笑着拉拉他的袖子:“好啦,别担心我,我就是一开始被吓了一跳,现在就觉得身上不舒服得紧,想回去沐浴。”
沈郁堂见她大大的眼睛里确实已经没有惊慌,便暗暗松了一口气,轻声道: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他沉默了一会儿,任由马儿在路上信步慢走,又歉意道:“本来想带你出来散散心的,没想到会遇到这些事情。”
赵婉仪闻言,抬头看了他一眼,想了想,也许这也是沈郁堂很久以来的一次踏青吧。
本来有许多美好的设想,却被一只突然出现的狼把一切都搞砸了。
她明白他的心情,忙道:“我已经很开心了,我好久都没有骑过马了,今天真的很开心。”
她抬起身子,浅浅的在他的下巴啄了一口:“谢谢你,郁堂。”
沈郁堂抱着她的手紧了紧,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低低道:“下次咱们再出来,一定要去个没有任何东西打扰的地方。”
赵婉仪脸上绽开了明媚的微笑,她的眼眸好像晶莹的宝石,一口白牙细细糯糯的,一下子晃进了沈郁堂的心里:“好啊!”
冬月牵着小母马在后头跟着,听见沈郁堂说话,忙快步走上来,道:“属下听说隔咱们王府不远处有个湖心岛,岛上漫山遍野的绣球花,可漂亮了,王妃定会喜欢。”
赵婉仪一听,眸子便亮了,她看着沈郁堂,道:“冬月说的这个地方,咱们下次去罢!”
沈郁堂正在为这次失败的出行懊恼,觉得对赵婉仪很是愧疚,却因为一贯拉不下面子,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开口道歉。
听到赵婉仪如是说,忙道:“嗯,你开心就好。”
走着走着便到了王府,沈郁堂先身下了马,伸手刚把赵婉仪扶下来,就见有个小厮从王府里面冲出来,一看见他们二人,忙道:
“王爷,王妃!那个碧桃,她自缢了!”
赵婉仪自从那日将碧桃关押起来之后,便一直没有去审问她。
她本来不过就是为了吓唬一下赵晚清,也没有觉得碧桃有多大的价值。
左不过是从小欺负原主,助纣为虐罢了,可是这一下自缢,却是她没有想到的。
她一下子觉得事情开始扑朔迷离了。
也许这件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。
她是清楚碧桃的性子,最是势利自私的一个人不过,从来就是现实无比。
甚至可以说,在利益面前,甚至她的主子都要退让一步。
这样的人怎么就会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呢?
但是她就是死了,尸体蒙着白布,放在柴房中间。
丙寅与冬月惊讶地看着他们王妃,满身还有着狼血,面不改色地走到白布面前,掀开白布看了起来。
寻常的胆子再大的人,也是走过去掀起白布看一眼便罢了,谁知他们王妃竟伸出手,在尸体上仔细看了起来。
沈郁堂依靠着门站着看她,眼神中是满满的探究之情。
赵婉仪原本也是做过一阵子的法医,对各类案件都有一些经验,将碧桃上下看过以后,心里也大概有了定论。
她站起身子,奇怪地看到丙寅和冬月看她的眼神略有不同,而沈郁堂虽然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,但是眸子里还带着一层探寻。
她顿时反应过来,她的这些举动可不像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。
但是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,自从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天用银针缓解了沈郁堂的毒的那天起,她的身份就不再是养在深闺的小姐了。
她走到沈郁堂面前,语气很严肃:“她不是自缢死的。”
“哦?”沈郁堂也许根本不在意死掉了这么一个丫鬟,或者说,他对于谁要害他已经没有兴趣去探寻了。
他只是越来越对自己这个王妃感到兴趣。
“你如何得知?”
丙寅二人也将目光投向她。
赵婉仪淡淡笑了笑,她的身上好像有光散发出来,让人莫名地就很信服:“我方才看她的脖颈间,有绳子勒出来的於痕,但是於痕却很均匀,完全看不出何处重一些,何处轻一些。”
沈郁堂垂眸一想,便已经明白。
但是冬月向来被派出去执行任务,都不是做夺人性命的事情,因此还是不解,追问道:“这说明了什么呢?”
赵婉仪道:“自缢的时候,人的力度是往下坠的,上下的绳子受力不均匀,因此於痕也是有轻有重的。而若是这个人是被先用绳子勒死,再吊到房梁上,那么於痕便会很均匀。”
冬月明白过来,随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:“那是有人进到睿王府然后谋杀了她!”
这不是个小问题了,冬月顿时警惕起来,能够跑进来杀了碧桃,就能有一日跑进来杀了其他人。
谁知沈郁堂毫不在意的样子,只淡声道:“你相信咱们府里的守卫么?”
冬月一下子哑口无言了,那批守卫是她和丙寅一起培养出来的,她自然是相信,只不过有人进来杀了碧桃,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。